碑碣(Stele, Stela)

碑碣或石柱,希伯來文作「massebah」或「massebet」(撒下18:18)或「Siiun」(耶31:21; 48:9),七十賢士本譯作「Stele」或「semeion」或「lithos」,拉丁通行本譯作「titulus」或「lapis」。這些碑碣用途不一,或為刊載史事為能流傳久遠,或為裝點廟宇宮殿,或為指點路程界限,或為供作神明象徵。樹立石柱當神明崇拜,已屬偶像崇拜(參見偶像崇拜和立像條)。此外,碑碣與所謂自天而降,奉為神明的「聖石」(baitulos, baitylia)有別。本條所謂碑碣,是指不含宗教性,為歷代君王或將帥或私人,為記念重大事蹟所設立的碑碣,不論其所在地是廟宇或宮殿,不論其上是否有無刻文和圖形,概謂之碑碣。

古代民族,不分中外,都有金石文獻。為使重大事件留傳久遠,最簡便而又最實際的方法,自古以來是勒石,為此,考古學家在古代遺蹟或廢墟中,常發現或發掘得一些記事的碑碣。在巴力斯坦本土和與巴力斯坦發生關係的地區內,自上世紀末,就發現了不少大小不一,殘缺或完整的碑碣。這些碑碣形狀不一,但大抵說來,雖有呈圓形或稜形的,但多半還是呈上圓下方的板形。一些碑碣上的刻文和圖像,學者已考出其中的含義,有些尚在研究推敲中。由研究所得,我們得知公元前二千餘年民族的政治、軍事、宗教、社會生活的歷史,對於研究聖經有莫大的幫助,其中所記有與聖經史事有關者,尚可以彌補聖經史料之不足,為此,考古學家,尤其聖經考古學家,很重視這些載有刻文和圖形的碑碣,其最主要者有:

一、一九○一年十二月至次年正月間,摩岡氏(Morgan)在穌撒發現刻載哈慕辣彼法典的哈慕辣彼碑。其上刻戴的法典,提供了不少有助於明瞭梅瑟五書記載的史料和法律的條文。此碑現存於巴黎Louvre博物館內。發現後不數月,全部譯文即已刊行於世。此碑是在公元前十八世紀建立的。

二、一八六八年在耶路撒冷傳教的國教士克來因氏(Klein)和在國使館任職的東方學家客肋孟岡諾氏(Clermont-Ganneau),先後於摩阿布舊城狄朋境內發現了默沙王碑。此碑是至今在巴力斯坦所發現的最重要的歷史遺物,其上冗長的刻文是記述默沙王的武功,對於列王紀的記載提供了不少經外絕對可靠的史料(參見列下1:1; 3:4-27)。有了這一刻文,對於以色列耶曷蘭猶大約沙法特聯盟進軍作戰的結果,以及當時南北兩朝與厄東摩阿布的政治狀況,有了更清楚的認識,宜與列下3編下20:1-30參照對讀。此碑發現之初,甚為完整,但當地阿剌伯人見外來歐洲人士異常重視這塊石碑,以為其中藏有珍寶,就用火將石碑燒熱,潑以冷水,使之爆裂,分為數塊。幸好法國使館職員客肋孟岡諾氏事先已設法僱用一個阿剌伯青年拓印了一張碑帖;事後他又設法覓得了較大的碎塊,依原形嵌好,照拓帖補入殘缺部份,存立於巴黎 Louvre 博物館內。此碑立於默沙王晚年,即約在公元前九世紀中葉,現有多種譯文問世,為經學界一重要文獻。

三、一九三○年曷斯飛得氏(G. Horsfield)在離阿曼南部約七十公里巴路哈廢墟(Balu'ah)地面發現了所謂「巴路哈碑」。碑上刻有文字和圖形。由刻文遺跡看來,此碑當曾再度使用。學者對於其上的刻文和圖形尚未作出結論,但考得其再度使用時期,是在公元前十二或十一世紀左右,由碑形和舊有模糊不清的刻文看來,此碑當屬於公元前二千餘年的遺物,苟如此,則當時巴力斯坦的文化程度,就不如我們現所想像的那麼低。此碑現存於阿曼博物館內。

四、賓夕法尼亞(Pennsylvania)大學先後三次於一九二一至二三年,一九二五至二八年,一九三○至三三年,發掘了貝特商,昔日埃及邊防要塞,掘得了一些公私立的碑碣,其上的刻文和圖像,大部分是關於公元前十五世紀至十一世紀埃及王朝的事。兩塊屬色提王一世(Seti I 1321?-1300?)的石碑,其中較小的一塊,色提法郎述及自己武功,在其克勝的民族中就有「哈丕魯」(Habiru),即希伯來民族。

五、一八九五∼六年,培特黎氏(Petrie)在底比斯發現了埃及第十九朝代法郎「默乃弗大碑」。默乃弗大(一二三二?∼一二二四?)是辣默色斯二世的兒子,色提二世的父親。辣默色斯二世(一二九二?∼一二二五?)在位甚久,默氏因父年老,曾代父攝政;自己在位時,又立子為王,助己行政;所以他在位的時期並不久長,但他給後世留下的大建築物多而且重要。他的墳墓,他父親及兒子的墳墓和屍體(木乃伊),先後於一八八一年至一八九八年為人所發現。據學者的考定,出谷紀(1:8-11)提及的辣默色斯法郎即是辣默色斯二世,而以民出走,過紅海,入西乃曠野,是在默乃弗大為王時,所以對於他的刻文,學者特別注意。在這碑上刻的是他得勝巴力斯坦仇敵的凱歌,其中就明明提到以色列民族慘遭蹂躪。至今出土的埃及古物祇有這碑明文提到以色列民族,而且僅祇有兩句。學者就問:這在巴力斯坦以色列民族,是由埃及進入巴力斯坦民,或是雅各伯家移入埃及前,在巴力斯坦遺留下的一部份希伯來民族,無法決定。如果是由埃及進入巴力斯坦的,那以民出走埃及,不是在默乃弗大治下,而是在他父親辣默色斯二世治下。此碑現存於開羅博物館。

此外,在撒瑪黎雅默基多阿巿多得等地,也發現了一些殘缺的碑碣,其上的刻文和圖像都有助於聖經的研究。最後值得一提的,是我國古代亦有不少刊載史事的碑碣,其中最特殊的是將經書勒石留傳後世的石經。始於漢平帝元始元年(公元一年),刻有古文易、書、詩、左傳四經;漢靈帝熹平四年(公元一七五年),刻有易、書、詩、儀禮、公羊、論語六經;以後歷代相繼續刻,或補刻,至清高宗乾隆五十八年(公元一七九三年),十三經石刻皆備。此實為人類民族歷史上一罕見的創舉。

見偶像崇拜、立像、哈慕辣彼默沙